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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8章海瑞三大过
  海瑞年事已高,再加上卧病在床,已经有些糊涂了,但在人生最后还算清醒的时候,他为王谦说了句公道话。
  王谦是王崇古这个奸臣的儿子,可上梁不正下梁并没有歪,王谦虽然阴险狡诈、狠毒无情、诡计多端,但他真的是个好孩子,这就是海瑞眼里的王谦。
  “王谦虽然出身富贵人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但他眼里有百姓的,希望能做点事,做好事的,虽然手段有些过激,但道德和品行上,是没有问题的,做个孤臣独臣,浪费了他的才华。”海瑞说明了自己的理由。
  一个九不准,堵了多少人想要进燕兴楼发大财的美梦,断了多少人权力寻租,就燕兴楼九不准的规范,就值得皇帝重视,王谦做事,不惜身,这是极为难得的。
  王谦不推行九不准,他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进行寻租,瞒着皇帝,不知道能赚多少银子。
  “等王次辅退了,朕就给王谦升转,海总宪放心,朕看着他呢。”朱翊钧一口答应了下来,也没有犹豫,他稍微思考了下说道:“父子同朝为官,本就流言蜚语极多,再加上王谦举人作弊,所以只能压着他,不能升迁,等到王次辅致仕了,朕再安排他升转,就没有那么多闲话了。”
  “他给朕办事,朕不护着他,天下士人,定然寒心,谁还会为朕尽忠职守,谁还为朝廷鞍前马后?”
  “陛下圣明。”海瑞听闻陛下的说法,才知道陛下心澄如镜,对王谦早有安排,王谦还在琢磨着怎么当个独臣幸进,陛下这边打算正大光明的给他机会。
  王谦身上有两道枷锁,举子作弊和父亲是次辅。
  王崇古在朝,王谦就只能维持现在这个状态,杨廷和杨慎父子,严世蕃严嵩父子,当年弄得太难看了,谁看到后来都会对此进行防范。
  海瑞有些感慨的说道:“王谦是素衣御史,这听起来有些怪异,但他这些年,确实以素衣御史要求自己,每次办案,他还自己贴钱,别人当御史,赚下了不小的家业,他反倒往里面送钱,当真是古怪。”
  “他自己说,他就是跟姚光启斗气,觉得自己不应该比姚光启那个海带大王差,但臣看来看去,他呀,其实不是跟姚光启斗气,是忠于自己的灵性认知,这才是臣看重他的原因。”
  “人所言所行,忠于自己所学,忠于自己的认知和灵性,是非常难得的,当年杨博就做不到。”
  “海总宪所言有理。”朱翊钧点头,笑着说道:“昨日啊,宁远侯揍了一名贱儒,名叫安希范,这厮什么都知道,就是要胡说八道,被宁远侯打了两拳踹了一脚,被朕流放到金池去了。”
  杨博很早了,这安希范更典型,什么都知道就是要胡说。
  “这宁远侯在京师天天打人,真的是…有辱斯文。”海瑞听闻露出了一抹笑意,连连摇头,简直是有些胡闹,李成梁六十多岁了,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陛下偏偏还纵容他。
  张居正坐在了另外一边说道:“活动活动身体,无伤大雅,有些人的嘴,就该找这么个恶霸,撕烂他。”
  李成梁没读过什么书,也没登过大雅之堂,他处理办法颇为有些草莽气息,村里嚼舌头根儿的长舌妇、谣棍,兜头给他一巴掌,就知道改悔了。
  虽然粗鲁,但是有效。
  “这第二件事,就是国朝反腐抓贪,陛下,反腐抓贪不能停下,不是说要把天下贪官杀尽,而是正不正之风,告诉所有人这是不对的,确定规范,减少贪腐的规模。”海瑞说起了他未尽之事,反腐抓贪。
  海瑞一生极为清廉,但他在反腐抓贪的过程中,深知水至清则无鱼,对一些事,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他也不会盯着穷追猛打,凡是都讲究一个度。
  “如果放弃反腐抓贪,就是万历维新不可承受之错。”海瑞攥着皇帝的手用力的说道。
  朱翊钧深吸了口气说道:“朕知道,朕知道,海总宪说过,腐败是附着于统治阶级身上的痼疾,是自我异化的开端,朕会注意的,肃贪惩弊,非惟庙堂求永安之术,实乃兆民诛腐恶之公心,廉则国昌,腐则邦倾。”
  海瑞专门上过一本奏疏,里面讨论腐败的定义,腐败的表现,腐败的影响和反腐的必然性,而朱翊钧所言的这句,就是来自于海瑞的奏疏,反腐抓贪不是朝堂永安之术,而是万民想要实现公平正义的公心所在。
  明公是权力的主人,而不是权力的奴隶,一旦开始贪腐,被贪腐异化,就会逐渐变成权力的奴隶,而失了所有的方寸,最终和杨博、范应期一样,明知道是错,还要继续去做。
  海瑞继续说道:“这第三件事,便是素衣御史了,陛下,这反腐抓贪,终究是要人去做的。”
  “这遴选素衣御史,关键其实就在一个忠字,最起码他要忠于自己的本心,才能算是骨鲠正臣,才能做这素衣御史。”
  衣钵传人、国朝制度、制度推行,这就是海瑞最心心念念的三件事了。
  “海总宪自己的事儿呢?”张居正看着不断飘落的树叶,询问着海瑞,都是国事,没有他自己的私事。
  海瑞笑着说道:“陛下待臣恩重如山,私门无虞,不再求,其实这清勤园,臣也不想要的,但陛下说,要是臣不要,世人还以为国朝亏待了臣,只能拿了。”
  这清勤园,还真的是朱翊钧硬塞到海瑞手里的,他清廉家无余财,这身后没点财产继承,那身边就真没人了,逢年过节,除了官祭,连个祭祀的人都没有。
  “陛下啊。”海瑞看着皇帝,轻轻叫了一声。
  “朕在这里。”朱翊钧赶忙回答道。
  “臣以前胆大包天,骂了世宗皇帝,世宗皇帝大度,说:‘他要做比干,朕不要做商纣王’,饶了臣一命,大行之前,世宗皇帝说要把臣这把神剑,留给后人去用。”
  “臣惭愧,不知变通为何物,今日今时回头看,臣勉强对得起世宗皇帝的期许了。”海瑞颇为感慨,他不知道世宗皇帝是怎么压住了内心的怒气,才留了他一命,但让他重来一次,他还是要抬棺上奏。
  天下是朱家天下,你朱家皇帝不爱江山,谁还爱他。
  朱翊钧笑着说道:“做得好让夸,做的不好,还不让说了吗?”
  海瑞看着皇帝,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至此,此生无憾。
  陛下和世宗不同,陛下不会懈怠,也不会斗败了像个鹌鹑一样躲在宫里,当今陛下有点像成祖文皇帝,像个战士,永远在战斗,只能战死的战士!
  只不过陛下的战场不在漠北草原,而是在朝堂之上。
  朱翊钧和海瑞在树下聊了很久,直到海瑞露出了疲态,朱翊钧才将海瑞推回了屋内,等大医官看过之后,朱翊钧才乘车离开。
  万历十六年八月初二,噩耗传来,海瑞在清勤园病逝,享年七十四岁。
  朱翊钧下旨辍朝三日以纪念,以道德博闻曰文,虑国忘家曰忠,给谥号文忠,彰其行表其功。
  “陛下,陛下,宁远侯把一儒生,打死在了明照坊宝福巷!生生打了六拳,一脚踹在了脾胃上,这儒生送到解刳院就已经死了!”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进了御书房里,跑的太急了,直接摔在了地上,不是表演,是真的着急。
  天大的事儿。
  李成梁揍贱儒是很有分寸的,他杀了这么多年的人,对于什么力度造成什么伤害了熟于心,最后这一脚根本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宁远侯为何要杀人?”朱翊钧眉头紧锁,这李成梁做事很有分寸,怎么会如此鲁莽。
  小黄门爬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了杂报交给了冯保说道:“这儒生在海总宪离世后,公然在杂报上登文,污蔑海总宪,标题就是《海瑞之太过》,其一,刚太过;其二,直太过;其三,律人太过,此三大过。”
  “缇骑衙门禁止该杂报刊刻,收回了这些杂报,这儒生,自行刊印妖书,四处发放,宁远侯气不过就四处寻他,顺天府也在寻他,结果被宁远侯先找到了,兜头就是六拳一脚,这儒生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扛得住宁远侯全力?”
  “就这么死了。”
  朱翊钧看完了手中的杂报,只觉得额头的青筋都在抖动,他将手中的杂报用力的拍在了桌上,说道:“打得好!打死活该!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赵梦佑!”
  “臣在!”赵梦佑赶忙俯首说道。
  朱翊钧看着赵梦佑说道:“发兵,立刻发兵!把这件案子查清楚,去把这个贱儒张利民的全家抓到京师过问,这个贱儒张利民虽然死了,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朕总觉得这件事还有后续和内幕。”
  “臣遵旨。”赵梦佑立刻领命而去,到北镇抚司衙门派了陈末火速赶往松江府抓人,内阁知道的时候,陈末已经到朝阳门站坐上火车南下去了。
  文渊阁里,四位大臣面面相觑。
  “元辅去劝劝?”王崇古试探性的说道。
  张居正摇头说道:“刑名不在我的权责范围之内,合该次辅去劝劝。”
  “我才不去呢,陛下正在气头上,把气撒到我头上,我去哪里说理去,最近我办事不力,一个工盟折腾了好几遍没折腾明白。”王崇古连连摆手看向了沈鲤说道:“大宗伯去一趟?”
  “我不去,我不是万宗伯,没那么大的本事劝陛下消气,要去你去。”沈鲤头都不抬,一味的给奏疏贴浮票,辍朝三日还没结束,海瑞刚刚与世长辞,就有人开始攻讦海瑞了,陛下心头的火气,就像是夏至的烈日。
  这个时候,连阁臣都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阁臣们心里跟个明镜一样,这些贱儒如此做的目的根本不是攻讦海瑞,而是攻讦素衣御史,攻讦反腐抓贪的国策。
  海瑞三大过,这贱儒张利民,好大的口气!
  连被海瑞直接指着鼻子骂的道爷,都没认为海瑞说错了,这贱儒张利民一张嘴就是三个大的过错,这根本就是冲着万历维新来了。
  皇帝这么大张旗鼓的处置,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皇帝钦定的万历功臣,就是功臣,不容置喙。
  “宁远侯杀人这件事怎么处置?”王崇古询问张居正的意见。
  张居正摇头说道:“这张利民敢跳出来这么说,缇骑不让刊印,他还要自己私刻妖书,不就是找死吗?现在遂愿了,死了活该。”
  沈鲤立刻说道:“难道不处置吗?大诰祖训、铁榜九条、大明律、大明会典,每一条都有规定,勋贵及其家奴不可犯禁,违者严惩,若是宁远侯府事不做处置,恐怕,武勋会肆意犯法,岂能等闲置之不理?”
  张学颜摇头问道:“辽东农垦局正在推行,你把宁远侯罚了,辽东农垦局,垦还是不垦?死了一个贱儒而已,情况特殊,要学会变通。”
  大明文渊阁对于宁远侯李成梁当街杀人处置意见各有不同,礼部坚持,吏部户部则主张曲则全,这贱儒该死,死就死了,张居正还不信,有大明臣子敢因为这件事忤逆圣上。
  铁榜九条,是洪武五年六月三十日,朱元璋颁布的圣旨,并且刻成了铁榜,即《申诫公侯榜》,其中一共有九条,对公侯爵进行了严格的限制,肆意枉法的结果就是严惩不贷,而且朱元璋说到做到。
  国初勋贵,多起于微末,征战数年,对于人命极为漠视,和李成梁的情况非常相似,为了防止勋贵犯法,朱元璋下旨明确约束勋贵作恶,即便是家中的管庄、干办、火者、奴仆及其亲属等犯法,一律连坐勋贵。
  公侯当街杀人,即坐罪论斩,等闲不得轻宥。
  “一个贱儒死就死了。”张居正深吸了口气说道:“也就是宁远侯先找到了这张利民,要是陛下找到了也会当街杀掉,诸公待如何?也要处罚陛下不成?”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崇古有些为难的说道:“元辅啊,这不能同日而语,陛下是陛下,公侯是公侯。”
  “你说得对,的确不同。”张居正对王崇古的说法还是非常认可,他想了想,看着王崇古说道:“这不仅仅是个刑名案件,还是个政治案件,不知道王次辅是否认同。”
  王崇古稍加思忖点头说道:“当然!海总宪尸骨未寒,这些贱儒鼓噪声势!就是为了反对反腐抓贪的新政,是早有图谋的政治案件,绝不可以视为等闲的刑名案!”
  “一如当初戚帅带京营出征,有贱儒陈有仁美化倭寇,也是政治案,而非刑事案。”
  “然也。”张居正看向了沈鲤问道:“大宗伯以为呢?”
  “元辅说的是,这个案子,不能视为武勋犯禁,而是有人趁着海总宪离世,故意制造事端,但还是要惩戒,否则国法威严不在。”沈鲤面色有些犹豫,叹了口气说道:“我去找陛下说吧。”
  一个中书舍人匆匆的跑进了文渊阁内,俯首说道:“诸位阁老,通和宫传来了消息,宁远侯自缚到了通和宫请罪去了,陛下宣几位阁臣前往。”
  张居正等阁臣赶到了通和宫的时候,五大绑的李成梁,跪在通和宫门前,就那么跪着。
  “陛下这是给外人看的,现在宁远侯请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师。”张居正坐在车里,对着王崇古低声说道。
  “咦,言之有理。”王崇古一挑眉,他还以为陛下在生李成梁的气,但张居正一解释,一切就非常合理了。
  李成梁揍贱儒半年有余了,那是奉了皇命揍贱儒,这李成梁跪着,陛下不接见,显然是为了让京师所有人都知道,李成梁认罪态度良好。
  很快小黄门就宣了所有人到西厅觐见。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群臣见礼。
  “罪臣李成梁拜见陛下,那张利民胡言乱语,臣看不惯他,正好出门撞见了他,怎知他如此不经揍,三两下就一命呜呼了,臣有罪,罪在打死了他,但若是遇见,臣还要揍他!打死他,臣不悔。”李成梁梗着脖子,请罪是杀人罪,他不后悔杀了张利民。
  一副皇帝就是降罪杀了他,他也不肯认错的样子,他坚定的认为,自己有罪,但没错。
  “免礼吧。”朱翊钧将一卷卷宗递给了张居正说道:“李帅,你还说李如松不慎重,依朕看,李如松的不慎重,都是学你!”
  “这个张利民,杂报封禁,他还在刊刻妖书,衙役、缇骑都在找他,他怎么就突然被李帅给撞见了呢?”
  李成梁猛的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臣被人给下套了?”
  朱翊钧点头道:“没错,一石二鸟,第一鸟就是质疑海瑞,试探朝堂的反应,尤其是先生的反应,要知道先生一直反对海总宪归京,若是先生有心,先把这反腐抓贪的国策给废了。”
  “第二鸟,就是李帅你这个人,张利民这个弃子,就是有心人送到你脸前,让你打死的。”
  “你堂堂武勋当街杀人,按照铁榜九条,最起码也要削爵。”
  李成梁愣愣的说道:“太歹毒了。”
  京城的士大夫们,玩的是真的儿,李成梁根本不觉得自己一个粗鄙武夫居然也是目标,值得这帮读书人,如此动心思的对付。
  张居正将卷宗传了下去,对张利民的调查还在展开,这个案子,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张利民是个普通的笔正,来自松江府,他本身是华亭徐氏家中的账房,徐阶死后,徐家树倒猢狲散,张利民入京做了一家杂报的笔正,平日里都写点文章,靠一点润笔费过活,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缇骑们调查发现,张利民经常出入太白楼,那地方就是个销金窟,再富裕的人进去也得扒层皮出来,但张利民可以经常去,他那微薄的润笔费,根本不可能撑得起他如此潇洒快活。
  但是张利民已经死了,他背后到底是谁,其实已经很难查清楚了。
  张利民在太白楼养了一个娼妓,根据娼妓的交代,张利民是个大烟鬼,入京五年,张利民已经抽了七千两的阿片,已经变成了个痨鬼,身体已经极其虚弱了,而后就发生了这件事。
  张利民出现在明照坊宝福巷,是突然出现,就是专门送到李成梁面前,这显然是个局,有人看不惯海瑞的刚直,也有人看不过李成梁对士大夫拳打脚踢,才借着试探朝廷风向的时候,给李成梁下了个几乎必中的套儿。
  王崇古看着那份案卷,眼神晦暗不明的说道:“恐怕不止如此,京营即将凯旋,李如松作为功臣,他的父亲被朝廷处置,李如松作何感想?京营军兵作何感想?”
  “陛下日后还要去操阅军马,每日都能看到李如松,又会不会怀疑,李如松心怀怨恨?”
  “只要这君臣之间有了间隙,不能信任,这间隙就会越来越大,最终离心离德。”
  “这也是目标之一,一石三鸟。”
  一个不被皇帝信任的将军,还能做大明京营总兵官吗?
  王崇古比张居正更擅长阴谋诡计,他看出来了另外一层目的,这张利民是个弃子,连那家杂报社都是弃子,因为所有的杂报,妖书,都是提前刊刻好的,甚至不在京师刊刻。
  这个张利民的关系网非常的干净,除了逛青楼,几乎不和任何人来往。
  缇骑继续调查的线索,已经彻底断了。
  果然和张居正判断是一致的,这是个政治案件,而非刑名案件。
  朱翊钧的手指在桌上不停的敲动着,思考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坐直了身子说道:“李帅,你当街杀人,不得不罚,否则国法等同废纸,朕今日削你为宁远伯,远戍卫哈密卫,戴罪立功。”
  “带着你在辽东那些客兵,把西域打下来。”
  罚是一定要罚的,这涉及到了国法。
  大明勋贵很少枉法,都是因为国初严刑峻法,稍有不法事儿,就是削爵,恶性事件处罚甚至会更加严重,这个案子,万众瞩目,不罚是不可能的,但是朱翊钧的处罚,是把李成梁送到西域去,继续为大明开疆拓土。
  这个意思非常明确了,等几年,哪怕李成梁什么都不做,爵位就可以恢复,而且还不会影响到李如松的前途。
  “臣谢陛下隆恩!”李成梁在动手的时候,甚至都想到了被流放到爪哇椰海城、金池总督府这些地方,去西域,还允许他带着那些客兵,这就是圣恩了。
  朱翊钧的语气有些冷厉的说道:“这个案子,朕一定会彻查到底!这就是在挑衅朕,似乎在对朕说,老臣在逐渐凋零,朕这个皇帝,离了这些老臣,什么都不是,让朕乖乖听话。”
  “朕的确从张利民身上查不出什么来,但没关系,可以从这些杂报入手,他就是躲到泰西去,朕也要把他抓回来明正典刑!”
  皇帝显然动了真怒,随着老臣的逐渐离世,大明皇帝第一套班底和第二套班底,正在交接,针对海瑞的攻讦,针对李成梁的阴谋,就是在告诉皇帝,离开了这些臣子,你皇帝什么都不是。
  “陛下,臣倒是觉得,这就是个试探,试探臣会不会因为海瑞离世,就对海瑞进行反攻倒算,这是主要目的,臣只要不动,就不会有人继续做事了。”张居正分析了下局势,张利民这个弃子,最重要的就是试探张居正。
  皇帝如此礼遇海瑞,又是御赐大厝园林,又是文忠谥号,还送到了西山陵寝,这都是礼遇,那么张居正作为反对海瑞入京的元辅,会不会想要做些什么,而又不好亲自动手?
  张利民这个弃子,主要还是试探,阴谋李成梁和挑拨离间,都是捎带手,不是主要目标。
  一旦张居正没有任何反应,基本不会有更多的动作了,皇帝的缇骑绝不是吃素的,动作越多越是危险,只有把水彻底搅浑,他们才敢四处活动。
  “这其实很正常,反贼一般不敢逆势而为,陛下,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帮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根本成不了气候。”王崇古在做反贼这件事很有经验,他很了解反贼,尤其是搞阴谋诡计的反贼,根本不可能成事。
  沈鲤附和的说道:“这些个妖魔鬼怪,除了恶心人,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很偶然能碰对了势头,捞一点好处。”
  朱翊钧明白朝臣们的担心,阁臣们不是劝皇帝息事宁人,而是生怕皇帝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就乱了方寸,分不清楚轻重缓急,为了钓鱼故意把水搅浑,反而让万历维新,遭受到更大的伤害,得不偿失。
  “臣有个办法,海总宪之前不是有个养子,叫海中适吗?让海中适作饵,跑到清勤园争家产,到顺天府衙门告状,闹,闹的越厉害越好,心怀叵测之徒,自然会聚集在海中适的身边,一网打尽就行。”王崇古出了个阴谋诡计。
  张居正看了王崇古一眼,这么多年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王崇古仍然非常擅长。
  “不可,拿海总宪的身后事作饵,非朕所愿,朕让缇骑衙门,慢慢调查就是。”朱翊钧听闻之后,也没有多加思索选择了拒绝。
  “陛下圣明。”王崇古十分诚恳的说道,陛下很多时候表现的都像个读书人,但是底线是非常明确的,这就是魑魅魍魉不可能斗得过陛下的原因,也是王崇古这辈子输给张居正的原因。
  道大于术,术可能争一时长短,但大道朝天,一定会获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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