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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小木匠的父亲与皇帝的特使
  朱常洛看见张诗芮鞠躬,才想起“行礼如仪”这四个字。他站起身,微微欠身还礼,并道:“见过张姑娘、丁姑娘,朱某失礼了。”
  “见过朱先生。”张诗芮明白,来人是不打算说全名了。
  丁白缨心下稍疑,她在北京的熟人除了张诗芮就只剩下陆文昭了,但疑归疑,她还是行礼道:“见过朱先生。”
  “敢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张诗芮看向王安问道。
  “鄙姓王。”王安微笑道。
  “见过王先生。”张诗芮、丁白缨拜道。
  “见过张坤道、丁姑娘。”王安回礼。
  “二位先生请坐。”直到张诗芮摆手请客入座,自己也坐到与之相对的位置,这套迎客问名的流程才算是不完全地走完了。
  “坐吧。”朱常洛朝王安点点头,示意他不必介怀,和自己并坐就是。
  “是。”王安这才贴着椅子边缘坐下。
  “请恕我眼拙。朱先生,王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张诗芮问道。
  “张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数月前,我与二位姑娘在这附近的酒肆曾有过一面之缘。我想邀请二位姑娘同桌共饮,但二位姑娘有事先走,遗憾不成。”朱常洛微笑道。
  “哦!你是小木匠的父亲,怪不得知道我姓什么。”丁白缨恍然大悟。“你的变化好大呀,我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生了一场病。大夫说,这是谷气胜元气所致。故医嘱我节制食欲,增加运动,控制体重。坚持一段时间,总算是瘦下来了。”朱常洛回应道。
  张诗芮一听就知道,这位朱先生的大夫引的是宋人朱佐,在《类编朱氏集验医方·养性之术》中的话:谷气胜元气,其人肥而不寿;元气胜谷气,其人瘦而寿。养性之术,常使谷气少,则病不至矣。
  但她没有卖弄的意思,于是没有接话。
  丁白缨不懂这些,但她比较随意,也就由衷赞叹地道:“是比上次看着精神多了。挺好。”
  “敢问二位先生来寒舍所为何事啊?”等两人停止交谈,张诗芮开口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二位姑娘以远超市价的价格买走了吾儿的拙作。我无法坦然接受,所以前来拜会。还请收下还礼。”朱常洛朝王安招手,王安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礼单并递出。
  朱常洛拿起礼单走到张诗芮面前并递出。“请。”
  送礼是非常讲究的,稍有地位的人都不会将礼物拿在手上,而是一定要让人抬着,或是用车装着送去。除非没有比他地位更低的人为其运送礼物,否则正主的手上只会拿一份清单,也就是所谓的“礼单”。收礼人也只接礼单,看过礼单后,收礼人如果接受,就会将之交给下人去清点,自己就不管了。所谓“照单全收”的原意,其实也就是按照礼单的数目全部接受。
  有接受就有拒绝。如果收礼人觉得对方送来的礼物异样反常,比如送来逾制、僭越,或者明显超越两家之间关系的礼物,那收礼方就会拒绝。如果拒绝,礼物是从始至终都不会进收礼人家门的。
  就像西洋人给皇帝进贡的那一船东西,便是礼单先至而船后入的。如果朱常洛不接受,那么这船东西就连北京都进不了。
  “朱先生客气了。”张诗芮接过礼单,将之展开。发现上面写的都是些彩绸、首饰、胭脂水粉以及香薰料之类的女性用品。于是问道:“这是贵夫人置办的吗?”
  “不是。是家里的大管家置办的。有什么问题吗?”朱常洛反问说。和其他事情一样,这当然是王安主办的,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准备些合宜的礼物”,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甚至连王安买了什么都没问过。
  “没有,我只是问问。”张诗芮朝仆人招手,示意他收下礼物。一般来说,主人亲自登门送礼是不会拒绝的,除非对方不怀好意,或者两家已经走到了决裂的边缘。这些礼物虽然有些奇怪,就像是提前知道这家没有男主人一样,但并不逾矩。如果这不是对方第一次登门拜访,张诗芮还会觉得很贴心。
  丁白缨看向张诗芮,发现她并没有继续提问的意思,于是自己开口道:“朱先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丁姑娘但说无妨。”朱常洛点点头,摆出请的手势。
  “您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我们并没有跟贵公子说过所居何处才对啊。”丁白缨瞥了王安一眼,她想起来了,在酒楼见面时,这个人的身份不是“朱先生”的仆人,而是“朱先生”的“忘年交”。礼单从他的袖袋里掏出来实在是太怪了。
  朱常洛从容地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二位姑娘不说,我可以查呀。”虽然他们做了一些伪装,但其实被认出来也无妨。无非是对话的形式,从对坐着变成一坐一站跪满地而已。
  “你查了我们的底!”丁白缨微眯起眼睛,问道:“能说说您是怎么查的吗?”尽管丁白缨因为“朱先生”的温文儒雅,和“小木匠”的坦诚礼貌,而对面前的男人有那么一些好感。但这些好感不足以麻痹丁白缨的警惕。
  “我在锦衣卫那边儿正好有几个稍微有点儿小权的熟人。是他们告诉我你和张姑娘都住刘一刘阁老的对面。”朱常洛并没有回避丁白缨的注视。“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丁姑娘有个姓陆的师兄,也是锦衣卫。他年前升了副千户,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
  丁白缨一惊:这就说得过去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举人,他和身边的老头都是厂卫的暗探,而且品秩应该还不低,他来这儿应该也不只是为了还礼
  “您在锦衣卫那边儿有熟人还敢到张府来?您就不怕摊上事吗?”张诗芮心乱如麻,也没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她只想这个人撵走,以免自家的事情再连累到别人。“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怕。”朱常洛问道:“张家犯什么事儿了吗?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朱先生,多谢您的好意。”张诗芮将垂到眼前的发段拨到耳后。“但张家的事情,您还是少过问的好。您要是没别的事儿,就请回吧。”张诗芮一反常态,很不讲礼地下了逐客令。
  王安见张诗芮的这个态度,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但朱常洛不以为忤,也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让我猜猜。张显庸收到了皇上的旨意,皇上让张显庸进京做事,但张显庸却装病不朝,滞留南京。最后人算不如天算,张家几代人百试百灵的法子却触怒了当今皇上。张姑娘,我猜得可准。”
  在他的话说完之前,张诗芮的脸色就变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张姑娘记性不太好。我刚才说了,我在锦衣卫那边儿正好有几个熟人。”朱常洛直勾勾地审视着张诗芮。他发现,这个年轻道姑的脸上挂着一种间杂着倦意与惶恐的神采。不过朱常洛仍旧对她没有太多的怜悯。
  尽管有些好事的宦官、宫女胡思乱想,认为极度好色的皇帝有可能看上了楚楚可怜的俊美道姑。但其实,朱常洛对张诗芮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当她是一个名为“张显庸的女儿”的抽象符号。在朱由校为张诗芮求情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是朱由校看上了这个“楚楚可怜的俊美道姑”。
  即便张诗芮身着道袍,但朱常洛仍看得出她是卓然而高美的。朱由校基于同情,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朱由校已经十五岁了,也到了该对女性产生好感的年龄了。
  但以为归以为,问是不能问的,在这种事情上他只能靠猜和试探。因为如果朱由校的求情不是因为好感,只是因为单纯的恻隐,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这样的问题就会很伤人的自尊,进而产生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十五岁,青春期,思想、见识飞速成长,也极度动荡。可在“情感投射”的事情上,朱常洛又很难猜到朱由校真正的想法,因为王氏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是他便将张家的情况全部摆出来,并给朱由校以选择的权力。如果在这一切铺开之后,朱由校还是想要放张家一马,答案就很清楚了。
  朱常洛对朱由校有望子成龙之心,但不会因此而失望,因为这是人之常情。而且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的。满足他需求,给朱由校册妃选美人就好了。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一个美人产生的问题可以用十个美人去解决。只要在朱由校淡忘张诗芮之前留下张家就是了。
  但事情进展到最后,朱常洛却觉得现状和他料想的各种情况都有出入。朱由校明显是对张诗芮怀抱着某种情绪的,但他同时又不反对对张家的处置。
  如果朱由校愿意直说,事情一下子就清晰了。但朱由校又怎么可能说呢。说自己怀疑父皇因为愤怒所以要用逼死母亲的方式逼死张诗芮?还是在父皇明确表示对张诗芮没有杀意,只是在做皇帝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劝父皇因为一个女人可能的自尽而放弃对张家的追索?
  这样的话,邹大人的死怎么算?父皇的纠结与痛苦又要怎么办?
  他开不了口,他只能把事情咽下去。
  ——————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张诗芮捏紧拳头,指甲微微嵌进掌心。“是皇上派你来的吗?”张诗芮问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朱常洛收起了挂在脸上的笑意。语气也变得严厉。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张诗芮撑着椅子扶手坐直,肃然地对“皇帝的特使”发问道:“皇上想要怎么处置张家的事情?”
  “张家是张家,你是你。两者不必一概而论。”朱常洛淡淡地说道。
  “怎么不可以一概而论呢?皇上不就是要用张家人的血来警示天下人吗。在承天门前当众鞭责崔厂督,在午门口廷杖百官不都是这个意思吗?我可以来做这一滴血。”张诗芮说道。
  “皇上不会赐死你。这不合规矩。”王安说道。
  “我可以自尽,不给皇上添麻烦。只求皇上饶恕父亲和弟弟。”张诗芮立刻接话道。
  “姑娘.”丁白缨看向张诗芮,她的眼里并不诧异,只有焦虑。可丁白缨也说不出劝慰的话来,这样的孝对于明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弟弟.我还以为张应京是你的兄长。好吧,这不重要。”朱常洛眉头微蹙,但旋即又平展开来。“我觉得你的死,可能赎不了张家的罪。”
  “皇上竟然愤怒至此吗?”张诗芮诧然。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判定的标准可广可狭,判罚严厉程度也主要取决于皇帝的心情而不是律法。
  “张家的事情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吗?”朱常洛问道。
  “什么事情?”张诗芮不解。
  “虽然还没有细查,但基本可以肯定龙虎宗张家是南方官场的掮客。”朱常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诗芮的表情。
  “掮客?”张诗芮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张家在背地里给南方的官员们做中间人?什么中间人?”
  “如果你真不知道,那我可以简单地给你解释一下。”朱常洛说道:“咱们就不用官面上的辞令了。你被锦衣卫软禁在北京张府,张显庸和张应京同样也被锦衣卫软禁着。软禁你的陆文昭和你身边的丁姑娘有旧,但他还是公事公办。不准任何人进出张府,就连食物的采办和夜香的倾倒都不许你本府人做。但天妃宫,也就是张显庸和张应京应该被软禁的地方。那叫一个门庭若市。这是软禁吗?你张家真是神通广大啊!连南京锦衣卫都愿意给你行方便。”
  朱常洛厉声拍桌道:“还什么中间人,当然是钱勾权连的中间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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