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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国本三礼与算账
  “子先,你不必谦虚。朝野都在说,是你冒死觐见,痛陈利害,才不至于让崔文升妄行屠戮、残害忠良的。”孙如游微微笑道。
  “景文。”徐光启转身正对孙如游,说道:“我没有谦虚。皇上调你到南京户部任职,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皇上想继续用你。他老人家亲口对我说,你是有才干的,不应该因此一蹶不振。”
  “皇上真这么说?”孙如游脸部的肌肉微微抽动,挂在嘴角的笑意少了些弧度,但也多了些真实。
  “我怎么敢假造皇上说的话。”徐光启诚恳地说。
  “皇上即位之后召起的现任南京户部尚书汪蔚翔在观政期间,曾追随着耿天台讲学,也是倾心东林的人士,你去了南京一定能和他相处融洽的。”周嘉谟适时地插话进来。
  耿定向,字在伦,因为曾在天台山上筑天台书院,所以人称天台先生。是活跃在阳明后学时期讲学舞台上的重要人物。其部分思想主张成了东林学派的先声。
  “南京户部左侍郎的缺还空着。皇上让你过去,未必没有让你再参机务的心思。”刘一燝顺势就画了大大的饼。
  刘一燝这么猜测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南北两京官制相同,户部的各个官缺都对应着相应省份的清吏司,或者仓库,或者子衙门。只有尚书、左右侍郎,和员外郎是没有对应的。只要汪应蛟愿意,就能把孙如游放到任何一个部门做佐贰官,乃至直接协理部务。
  “好。”孙如游重重地点头道。
  一番寒暄鼓励之后。话题不自觉地扯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身上。这也成了孙如游在北京参加的最后一场东林党高层会议。
  “正月十五的御前财政会议,你们礼部的账做完了吗?”周嘉谟问徐光启道。
  “御前财政会议?”孙如游不记得有这种例会。
  “腊月二十二,皇上旨意召开的。”韩爌是处理这张条子的内阁阁员。
  “有什么条目吗?”孙如游又问道。
  “去年的账单,今年的预算。如果是有收入的衙门还要做收入账。”刘一燝接茬说。
  孙如游点点头,然后对徐光启说道:“抱歉打断,请继续。”
  “礼部没什么收入项,支出和预算虽然不少,但基本集中在北京,还算是简单的,因此年前就做完了。已经报到内阁和司礼监去了。”徐光启看向刘一燝和韩爌,并问道:“票拟怎么样?”
  韩爌瞥了孙如游一眼,但最后也没有避讳,而是直接说道:“票拟的事情,内阁还在讨论。还是卡在沈阁老那里。”
  “是开新衙门的事情?”徐光启上疏建议,专门开一个类似于僧录司或道录司这样的机构来管理西洋教务。新开衙门就要造衙署,设官员,备衙役,这些都是钱。
  “是。”韩爌点点头,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孙如游的卫道情结很重,对西洋人是颇为抵触的。
  “吏部呢?”刘一燝把话茬给牵回到周嘉谟的身上,进一步避免话题继续下去。“吏部也没什么大账吧?”
  “吏部确实没有大账要算。但宫里发来一张条子,要我们清查在职和待补官员的现状,并和户部对接,计算今年的官员俸禄。”周嘉谟举起茶盏,喝了一口,接着道:“清查的事情在衙门封印前勉强做完,明天官府复印就发给户部。等户部把账做出来,我再联名用印。有传言说,从今年开始,朝廷不仅要给官员官俸和路费,还要给衣料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不挺好的吗。但明卿兄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孙如游问道。
  “这不是一笔小钱,做一套像样子的官服至少得五两银子,稍微用点儿好料就得十两银子起跳。两京一十三省百府千县,只算官不算吏,天下也有两万多个官缺。要真是添这么一笔,银子从何处出?我虽然不掌户部,但也知道,太仓几乎是空的。”周嘉谟这还只算了文官。如果再加上武官,数量还会成倍膨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必要给朝廷徒增压力。而且九大边镇今年不知道要报多少预算。现在正是应该节流的时候。”
  周嘉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人上疏请朝廷给官员发衣料钱,他就会跳出来针锋相对。
  “明卿兄说得有理。”孙如游附和,然后转向徐光启问道:“子先。虽然我已经不再是礼部的官儿了。但有一个事情我想问问你。”
  “景文但说无妨。”徐光启点头道。
  “皇上下旨召开御前会议,让各部报预算。礼部把‘国本三礼’的费用算进去了吗?”孙如游此言一出,会客厅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沉凝了起来。
  所谓“国本三礼”也就是皇长子的册立礼、冠礼和婚礼。先帝朝时,“国本三礼”的问题,从万历十四年,首辅申时行提出建储,到万历二十九年储位始定,经历了整整十五年的磨难,搞得整个大明君疲臣乏,朝局也因此动荡不安。
  片刻的沉默后,徐光启哑然一笑,并道:“我比照隆庆二年三月的旧例计算了册立礼的费而且已经报上去了。”
  隆庆元年正月,裕王践祚,立刻就为时年五岁的儿子举行了盛大的命名典礼。在那之前,先帝万历甚至处于一个有姓而无名的状态。隆庆二年三月,皇帝又为儿子举行了隆重的皇太子册立礼。国本因此而定。
  徐光启之所以比照隆庆旧制,而非万历旧制,一是为了避免勾起现任皇帝的伤心往事,二是因为很难准确计算现任皇帝的太子册立礼到底了多少钱。相关的记载纷繁复杂,处处是万历皇帝与礼、户两部的讨价还价。可以说,先帝把皇长子出阁、册立、冠礼、结婚这几大事情做成了一门生意。
  “冠礼和婚礼呢?”孙如游又问。
  按祖制,“皇太子加元服,参用周文王、成王冠礼之年,近则十二,远则十五”,如果再算上“嫡子正储位,众子封王爵,必十五岁选婚”。那么在国本问题上,最理想的状态,是早立太子,然后十二加冠出阁读书,十五选婚,十六结婚。但是即便在不算理想时间的情况下,有明一代,完整的经历过这个流程并成功即位的太子也只有孝宗皇帝和当今皇上两位。如果把理想时间带进去,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孝宗十七岁结婚,而当今皇上生生地拖到了二十岁。
  皇长子朱由校今年十五,虚岁十六。时任礼部右侍郎并署理部务的孙如游,几乎是从七月二十一日先帝驾崩的那一刻起,就整天想着劝皇帝把国本定了。然后在一年之内,把从出阁到结婚的流程全部走完。但接踵而来的各种事情却直接打断了他的盘算。就在礼部完成对万历后妃的加封与追赠,孙如游也准备与徐光启缓和关系,并商量着把“国本三礼”的事情敲定的时候,东林党案爆发,孙如游下狱,整个朝廷开始围绕着这一件事情转。
  “没报。我只报了册立礼的预算。”徐光启的回答让孙如游非常意外。
  “为什么!?”孙如游甚至有些急了。
  “没钱。”徐光启解释道:“户部没钱。李户部和我也不会开口请皇上开内帑办此事。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国本三礼”到底还是国礼,皇帝自己开口内帑没有任何问题,但外廷开口内帑,就可能因为“用度不足”而被拖下来。
  先帝万历就是这么干的。为了拖延皇长子出阁,负责承办此事的内承运库太监孙顺,阿附帝意,开出一张令人瞠目结舌的账单:出阁该用器皿金珠等项,约计价银三万六千四百余两;睛绿宝石等,约计价银一十二万九千二百余两;珊瑚琥珀等,约计价银一万八千七百余两;龙涎香等,约计价银二万五千二百余两.总计下来数量多达几十万两银子。
  户部、户科以为开支过大,主张节省。万历帝便抓住这一把柄,传谕内阁,借口皇长子出阁礼所需费用问题,下旨道:“若如该部、科言其过费,出讲少俟二三年,册立一并举行,庶可省费”。户部拗不过,最后只得以出阁大典为重,遵旨筹办,东拼西凑地弄出了这笔钱。
  “呃”没钱这一简明扼要的答案,让孙如游有一种如鲠在喉的之感。而且徐光启并不打算就此住嘴。
  “更何况,瑞王、惠王、桂王,三王建府就藩的事情还没定呢。福王建造洛阳王府费了二十八万两。如果按这个例子办,得八十四万才打得住。”虽然礼部只管三王出京的礼,建府的钱也是户部出,工部用,基本跟礼部没关系,但徐光启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没钱,没钱,没钱啊。”
  “不可能这么办的。从简如常就好了。”刘一燝知道,尽管福王以外的三王并不和太子争储,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那种地步,说不定还能拖着不这笔钱。
  “户部有意要报这笔预算吗?”刘一燝问徐光启道。
  “当然没有。”徐光启去李汝华那里拜年道谢的时候,特地问了这个事情。“但工部就不知道了。”
  “国本的事情,景文不必过于忧心。皇上对大殿下的器重是显见的,只要把册立礼的事情定了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可以往后再稍稍。”韩爌将话题拉回来,并且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而且也没有竞争者不是吗?”
  老大人们集体点点头。满朝文武一致认为,皇五子朱由检没有资格,也不可能因为专宠而成为皇储。
  ——————
  伺候皇上用膳歇息之后,空着肚子的王安回到了司礼监。一进门,他就看见自己的好大儿曹化淳正叼着一块儿面饼,噼里啪啦地跟算盘较劲。
  王安跟皇上说的“加班加点”没有丝毫掺水。刨开除夕和大年初一的短暂休息以外,司礼监本部一直在连轴转。除了不写日期、不盖章,平时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件落下。
  在门口侍候的小黄门见老祖宗进来,立刻跪下磕头。并伏跪在地上等老祖宗允许他站起来。
  小黄门的动静并不很大,却足以让大堂里的人注意到。只片刻,司礼监正堂的算盘声止住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杂乱不齐跪地与呼唤。“见过老祖宗!”
  曹化淳没有跟着跪下,而是取出嘴里叼在嘴里的面饼,小跑着来到王安面前,撩袍磕头,亲切地呼唤道:“干爹。”
  “孩子们。起来!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王安满脸都是慈爱的微笑。但由于天光尚明,所以他并不打算让回去歇息。司礼监比内阁忙,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干爹吃了吗?”曹化淳问道:“没吃的话就吩咐伙房开一灶。”
  “还没,但也别麻烦了。就那个吧。”王安走到大堂正中的方桌旁,从瓷盆儿里随手拿起一张面饼塞进嘴里。司礼监的饼,可比三流画匠张国纪那种不甜不咸的“石头”要好吃多了。
  “这儿还有猪肘汤。”曹化淳从方桌上拾起一个空碗,走到一个架着汤锅的火炉边上。他揭开盖子,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盛了半碗。吹散浮热之后,曹化淳将汤碗放到最靠近王安的桌子旁,并道:“干爹,请用。”
  “好。”王安点点头。然后就着猪肘汤连着吃了两张面饼。
  简快的用餐结束后,王安来到很不常用的中央主位上坐下。并问跟在身旁的曹化淳道:“听韩御马说,崔文升把商老祖宗的两个儿子都放回去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曹化淳立刻就领悟了干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于是补充道:“崔厂督把从陈奉、梁勇那里抄出来的银子都送到承运库去了。”
  “账目呢?”王安问道。
  “目前只收到了崔厂督亲自送来的总账,西厂和承运库的账还没来。”曹化淳回答道。“儿子现在就派人去催。”
  “不必了。西厂的账今天指定来不了。明天再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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