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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收割
  “别嚎了。滚到那边儿去!”苏九指着崔六的方向,用女真语对那个刚刚挨了他一脚的男童说道。
  男童没有听他的,仍然站在原地哭嚎。
  苏九没多少耐心,更不会费心劝说、威胁,他抬起脚,对着男童又是一踹。或许是因为恻隐,抑或只是因为男童的手里没了兵器,苏九的踢踹动作比刚才要稍许温柔些。但这一脚,仍旧将男童踹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常言道,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如果说第一脚踹碎了男童反抗的勇气,第二脚就是明白告诉男童没人会惯着他、保护他。男童不哭了,他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崔六的方向走去。
  崔六还是聪明的,至少知道使唤人。在解开系着帐篷的绳子之后,他并未亲自上手捆缚那些缴械投降的俘虏。而是点了一个没有跟着冲锋,看起来温顺可欺的瘦弱男人代劳。
  崔六甚至都没看那男童,这种小孩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他仍旧注视着那些或敦实或瘦弱的俘虏们,直到男童一声惊叫跪倒在母亲的尸体旁边,大声地哭泣,他才拧着眉头回望过去。
  “娘!”这是这个男童第一次明确地知道“死亡”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即使他早已经历过父亲出征不归,目击过幼弟因病夭折。
  可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钝感的崔六没什么物伤其类的感情,只觉得这童子吵闹让人心烦。崔六回头仔细看了男童一眼,确定这颗脑袋换不来银子,就“慈悲”地扯着他的衣领,将之扔到了人堆当中。
  男童撞在了一个跪着的女人身上,起身后又哭嚎着朝母亲的尸体跑去。
  但他只跑出去两步,那个为崔六代劳的男人就一把薅住他的鼠尾辫,硬生生地将他扯了回来,并迅速地将一块儿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不让他再发出什么声音。
  这不是暴行,而是真正的慈悲。因为就在男童再次朝着母亲跑去的时候,那个代劳的男人从崔六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意。
  对崔六而言,换不来银子的无用脑袋可以留着,当然也可以敲碎。他的耐心并不比苏九多。
  “丁队总,”丁白缨皱着眼眉看着眼前的景象,但并未做出制止的举动。“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些妇孺?”
  “当然是抓回去卖了。按目下人市的行情,一个女直的女奴,怎么也能值个十几二十两银子,如果品相好点儿,三四十两也不是没可能。”丁修的视线在那些女性部落民的脸上飞快地扫了一遍。“啧。不过看起来,这个营地里似乎没有值钱的好货。”
  突然间,丁修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苏九喊了一声:“那个土屋里应该还有一个女人!别忘了把她也揪出来,刚才叫得挺欢实的,也不知道俊是不俊!”
  “应该不会太差,毕竟是那酋长干过的货色!”苏九笑着用腰刀划开了另一顶帐篷。帐篷里没人,苏九又朝着下一个帐篷去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丁白缨一脸惊讶地望着丁修。她觉得这两个人像是在讨论生猪的品相与价格。
  “你告诉我凭什么不能啊?”丁修翻了个白眼,指着那个童子说道:“看见那个小畜生了吗?他爹这会儿应该正在沈阳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杀我们的人,他爹杀人的时候有想过‘怎么能’这三个字吗?要是放任这头小野猪在这山沟沟里长个几年十几年,指不定又是一条精壮的凶汉。这样的小畜生,都是这些女人生出来的。你把她们留在这儿,是让她们接着生吗?也就是朝廷还没下绝杀令。如果皇上也给她们定了赏格,我直接就割脑袋了,还免了赶鸭子的风险与麻烦。”
  “这”丁白缨觉得这不对,但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哼。”丁修冷笑一声,说道,“辽右的菩萨庙早都被这群女直蛮子拆去盖猪窝了,真没地儿给您做菩萨。您老要是实在受不了,就乖乖地回南方去。我也省得分钱给你。”
  “这钱未免也太脏了,”丁白缨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若是买卖人口,那咱们跟妓院里逼良为娼的老鸨,或者那些人牙子有什么区别?这种沾满了血腥与污秽的肮脏银钱我宁愿不要!”
  “不要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记住了,到时候卖了钱,你可别眼红了过来找我讨要。”和丁白缨正好相反,丁修的整张脸都笑了起来。
  “我才不会。”
  “很好。不过就算你不要这钱,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下。我可没有逼良为娼,这些钱再怎么不干净,也比老鸨和人牙子挣的钱要干净得多。”丁修反手指向那些俘虏,“这些不服王化的夷狄的脑子里可从来没有什么礼义廉耻,这山沟沟里也找不出什么贞节牌坊。她们是爹死了跟儿,兄死了跟弟。要是一家的男丁都死光了,那就跟别家的男人。在长城以外,父子、兄弟、叔侄共用一个女人情况极常见。如果像现在这样,被其他部落的人掳走了,也没什么不情愿的。换个门庭接着过日子就是。”
  “现在营里的好多兄弟都还没有女人呢,要是卖给他们,指定比现在过得还好。至少不愁衣食。”丁修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我不仅没有杀她们,还把她们带出了这片苦寒之地,她们日后会感谢我的,说不定把我当菩萨。”
  “呸!”丁白缨狠狠地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在啐个什么。
  这个鬼地方发生的事情,和她听说、想象的情况完全不同。在来到辽东之前,丁白缨想象中的建功立业,不过剿匪抗倭式的英雄故事,也就是驱逐胡虏、斩将夺旗、进攻贼巢、拯救生民。
  可是过了山海关之后,丁白缨才发现,跟南方相比,这关外简直就是一个被暴力逻辑支配的蛮荒之地。他所熟知的各种经验与规则,放在这边甚至会被人嘲笑。
  但实际上,无论什么形式的对外战争,都会涉及俘虏处置的问题。异族的男性俘虏当然可以一刀砍了,当成首级功报上去。或者解送北京,等皇帝陛下举行一场“御楼受俘”的盛大典仪,以彰显国威,然后当众砍了。而女人、小孩这种不计入首功的弱者,就会被当成战利品,用以抵偿军饷或者干脆赏赐出去。无非是给谁的问题。
  底层逻辑很纯粹,在战争结束之前不可能把他们放了。更不可能白白地养着他们。余粮就那么些,用来发饷或者赈灾不好吗。类似的情况之所以在南方,或者丁白缨的家乡不常见,只是因为那边的主要外敌多是跨海而来的倭寇,这些人要么没有家室,或者就算有家室也不会带到明国来。
  当年,倭寇第二次入侵朝鲜的时候,时任福建巡抚金学曾就曾上疏皇帝,提议行围魏救赵之法,从浙江、福建等地齐出水师,登陆倭国,通过打击其本土,来迫使倭寇从朝鲜撤兵。这条建议得到了朝廷的采纳,皇帝授权金学曾在闽筹建远征水师,并敕改时任广东总兵官童元镇为浙江总兵,操练浙江水师。不过,这个计划还没付诸实行,第二次抗倭朝鲜就宣告结束了。
  倘若当时明军真的跨海攻入倭国,掳获倭国妇孺,那么情况也会跟现在差不了多少。南方,至少浙、闽两地,或许也会相应地多些不那么“美好壮阔”的英雄故事。
  归根结底,还是丁白缨见识不够,听得少了。如果丁白缨真的有幸见到那些川、贵地方来的土司将军,或者与四川援辽总兵童仲揆深入地交流一番,她就会知道,明军征战播州的时候是如何对付那些土司叛军部落的。这当中绝没有多少温柔与慈悲可言。温柔与慈悲只会发生在战争结束之后。
  ————————
  丁修没心思再搭理丁白缨了。见崔六的差事办得差不多了,丁修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收起弓箭,拔出挂在腰间的刀子,要去收割人头了。
  丁修拿着刀,走到那个跟着僧格一起冲锋,却被他一箭射倒的女人身边。这是整个营地里唯一一个挨了他的箭矢,却仍在喘气的人。
  丁修那一箭虽不致命,但也让那个女人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哎呀。你还真是个女人啊。你说你,在这儿瞎掺和什么呢,”丁修这前半句话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乖乖地让老子把你卖了不好吗?”一声叹息之后,丁修举起腰刀抵到了女人的胸口,只要他用力往下一戳,这女人的心脏就会被他捣毁掉。
  “不,不要!饶了我,饶我一命!求您,求您了!”女人听不懂丁修在说什么,只知道死亡威胁正在迫近。她已经虚弱至极,但求生的欲望再一次激发了她体内最后的潜能。这让她能撑着地,不断地向后退缩。
  “你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谢我吧。”丁修倒是听得懂女人的说话,但与其说丁修是在回答,还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手起,刀落,旋转。刃尖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那个女人的心脏,也捣毁了她的生机。
  拔出刀,灼热的鲜血立刻飞溅了出来。丁修及时地向后撤了一步,稳稳地躲开了那一涌喷薄而出的血柱。
  目击这一骇人场面的俘虏们惊叫了起来。对此,丁修充耳不闻,丝毫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等血柱渐渐落下,丁修便踩着血就地蹲了下来,并仔细地端详女人那张略偏中性的黝黑脸庞。
  “都闭嘴!再是鬼叫,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丁修的身侧,崔六举起六棱战锤做出了威胁的姿势。
  “试一试也不会亏。”丁修再一次举起刀,由上至下猛地劈落。
  锋锐、力劲、势准,丁修只用了一刀就取得了那个女人的首级。
  不过,他注定得不到这颗首级的赏钱。因为文官们验功,不只会看长相,还会看看发型以及头顶上的晒痕。这样一颗脑袋要是能报功领赏才是真见了鬼。
  丁修抓着女人的头发,反手轻轻一甩就将那个死不瞑目的脑袋扔到了营地门口。他随意的动作,仿佛是在投掷一袋平平无奇的石头。
  扔掉女人的脑袋之后,丁修站起身,走到了僧格的尸体旁边。“唉。”丁修又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想生擒僧格,这个部落虽然不大,但好歹也是一个有甲的独立部落。说不定,这个年轻的小酋长在“金国”里还有点儿品级。在看到僧格的时候,丁修的第一反应是“能加钱”。在他的想象中,要是能将此人一路槛送到京师,指不定能连升三级。可这家伙现在死了,丁修也就只能收获一颗脑袋了。
  “酒色废物。”看着僧格的尸体,丁修忍不骂了一声。直到现在,他仍旧以为僧格是被崔老六顶死的。
  就在丁修举起刀准备收割首级的时候,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怔住了。
  丁修侧头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让他觉得奇怪的地方:为什么大出血的地方是左腰,不应该是内伤吗?这人有旧伤?好像也不对,如果是能出这么多血的伤口,那他不该在土屋里做那种事情啊
  丁修用刀尖挑开僧格身上的甲,先是发现里面果然还有一副锁子甲。锁子甲是套上去的,不好往下扒,但丁修还是找到了那个足以为他解惑的位置。
  这锁子甲上有一个洞!这家伙是被刺死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丁修不顾甲上的鲜血,直接就伸手去抓了。一展开,发现对应的位置上真有一个洞,而且只有一个洞。透过那个洞,还能隐隐地看见料下染血的铁甲片。
  这女人这么恐怖的吗?丁修回头看向仍处于呆滞之中的丁白缨。
  他一直以为,丁白缨只是凌厉地用那杆长枪刺死了一个冲过来的女人。没想到,这敌将竟然是她“斩”的,还隔着两层甲!
  丁修后背一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个女镖师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不客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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